鸢尾轩前

国设米耀

愚人节迟刻。

又名《金钱教你正确的OOC打开方式》

时事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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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弗雷德推开了家门。

他兴许是刚下班回来，身上穿的是西装，手里还提着个沉甸甸的公文包。虽然他搞不太明白怎么会有地方可以让自己堂堂美利坚合众国像个上班族一样地工作。即使是在联合国的那些会议上，他也几乎从没用过公文包这东西，因为它太扁了，很难装下足够多的汉堡和可乐。

不过下班真好啊。阿尔弗雷德相当没自觉地忘掉了这些不对，顺手拉上门，把公文包往鞋柜顶上一放。

“你回来啦？”

阿尔弗雷德正换鞋，就听见头顶传来谁的声音。一抬头，王耀正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琥珀色的眼望着他，欣喜地弯成两个月牙儿。

王耀？！

令阿尔弗雷德觉得惊讶的不是今天联五内部会议上刚和自己大吵一架的王耀此时一副与自己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样子，而是刚刚在看到这个人的一瞬间，自己内心涌起的深深的熟悉感，以及……一种几乎可称之为恋慕的柔情。

那感情强烈得甚至让阿尔弗雷德错觉他们正彼此相爱。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穿着熊猫围裙的东方人三步并作两步扑进他怀里，在他胸前仰起脸，撒娇般地问，“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做什么都没意思，一直在想你。”

阿尔弗雷德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回应，一把搂过面前的人转了个圈儿，“我也一直在想你，宝贝儿。”

“你去哪儿啦？”王耀问。

“事实上——”阿尔弗雷德短暂地松开他，转而去一边的公文包里翻找起来，并且在下一秒变魔术般拿出一枝鲜艳的红玫瑰递到王耀面前，“只是顺路去了趟花店，所以晚了点儿，亲爱的。所以别生我的气好吗？”

王耀惊喜地接过来，闻闻花朵的芬芳，开心地搂上他的脖子。阿尔弗雷德爱怜地伸手托着对方的小脑袋，在怀里人红润的唇上啜吻了一下。

事实上，在他和王耀之间，这样温情脉脉的亲吻出现的次数少得可怜。这在某种程度上要归因于他们长久以来的相互防备与对立。阿尔弗雷德时不时的挑衅和试探举动每每都会惹得王耀不快，而王耀和那头北极熊老是在国际上跟他唱反调也总让他大为光火。自从上世纪短暂的蜜月期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不至于动真格的，但一见面互相呛声两句也是家常便饭。他们的亲吻经常发生在私下的争吵中，带着浓浓的敌意与争斗的意味。每当王耀扯着他的领带警告地望向他的眼睛，十次里有八次阿尔弗雷德会忍不住强制性地封上对方的嘴唇，直到最后在蔓延彼此口腔的淡淡铁锈味儿里分开。

“饿了吧？”王耀得了亲吻，扬起一个甜甜的笑，步子轻快地转身往厨房去，“我做了很多菜，都是你爱吃的。”

“让我猜猜，一定有红烧肉？”阿尔弗雷德在他身后说。

“闻出来的？你的鼻子可真灵，亲爱的。”王耀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阿尔弗雷德陶醉般地站在原地有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抬手一摸，才发觉自己脸上正咧着一个大大的幸福笑容，跟个傻子似的眼睛都快笑没了。

他从来没想过能见到这样的王耀。会等他下班，对他撒娇，给他做饭，温顺体贴得像只黏人的猫儿似的王耀。只属于他的王耀。

他放轻脚步走进厨房。围着围裙的王耀正在搅拌着锅里文火炖的汤，不同于他家里美式中餐的清醇香气萦绕在鼻间。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揽上那人的窄腰，将头垂在那人的颈窝里深吸了一口气。王耀被他蹭得有些痒，在他头顶轻轻地笑起来，伸手覆上他圈在他腰间的手臂。

“我爱你。”阿尔弗雷德说。

“怎么啦？”王耀笑着问，“汤一会儿就好了，再等一下。”

“你也爱我，对吗？”他忽然掰过那人的肩膀，无比认真地问。

不知因为什么，他突然想要跟眼前的人确认这一点，哪怕这只是个梦境也好。不，或者说正因为这是个梦，他才有说出这三个字的资格。

他与王耀的关系是全世界最重要的双边关系，没有之一。宽阔的太平洋两岸，他们遥遥相望，却始终无法彼此触及。无数利益的丝线将天地都密密封锁，无处不在牵制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对吗？”他催促道。

世界的hero忽然有些慌。他怕这个梦等不到王耀的回答就会醒来，而这会使他产生某种对两人关系更加悲观的预感。这听上去有些荒唐，但他就是执着地，急切地想要听到那个人的答复。肯定的答复。

“当然。”那人在他略显强硬的动作下不解地眨了眨眼，但依然耐心地，温和地说。

“我也爱你。”

 

阿尔弗雷德蓦地睁开眼睛，并花了将近十秒钟意识到自己正伸出手，摆出一个拥抱的姿势。

在那一瞬间，他本来想给他一个拥抱的。

“……见鬼。”他咕哝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烦躁地揉乱一头稻草金的头发。视线飘到床头的手机上。鬼使神差地，他拿起了它，并快速地拨通了一个国外的号码。

电话接通得出奇的快，“干什么？”电话那边的童颜仙人没好气地道，显然是白天的气还没消，“又想找骂么混小子？”

“嘿我说，耀，”阿尔弗雷德试图打哈哈，“放轻松点儿，其实我是……”

“要钱没有。”王耀说。

“哦不不不……”

“什么时候还钱？”王耀又打断他。

阿尔弗雷德恼羞成怒，“你就不能先听HERO说话吗？”

“好好好你说。”对面总算肯歇会了。

“……”

阿尔弗雷德做了做心理建设，说：“我爱你。”

 

这话题未免转折得太突兀，也太生硬了，可是阿尔弗雷德却觉得自己从没像这样真诚过。仿佛是一句萦绕了百年的魔咒，又仿佛只是上一刻还曾回响在耳边的寻常爱语。声波穿越浩瀚的星空和海洋，传入彼岸温柔的阳光之下，那个人的耳边。

王耀沉默了一会。直到阿尔弗雷德快要忍不住问他为什么没反应的时候，电话那边突然传来几声轻笑。

“我知道。”阿尔弗雷德听见他说，“愚人节快乐。”

什么，今天是愚人节吗？

他看向床头的夜光闹钟，蓝荧荧的数字显示2018/4/1 01:58。

什么呀，原来是愚人节吗。可恶。

 

王耀挂断电话，随手把手机搁在小茶几上，靠着藤椅惬意地眯起了眼。

手机“嗡嗡”震了两下，显示一条未读短信：HERO刚刚做了个梦。

他低笑了一声，点开回复，指尖轻点时，耳朵尖却可疑地泛起薄红。

 

——你还欠我一个拥抱呢，混小子。

 

-FIN-